姜建清：金融业是高度风险行业想赚大钱就开银行

来源：大中时尚周刊作者：杜学君更新时间：2020-09-08 20:32:0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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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我非常感谢亚布力企业家论坛的组织者邀请我参加此次论坛并发表主旨演讲。根据会议的主题，我想谈一谈“让市场在金融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

说到这个话题，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场景:2006年10月，工行ipo全球路演之后，从香港到迪拜，然后一大早乘夜航到纽约，我在客房的《纽约日报》上看到一篇评论工行ipo的文章，文章对中国商业银行能否按照市场化原则发放贷款充满了质疑。几个小时后，一场有500多人参加的大型路演也充满了火药。第一个问题是，“你是中国的一家国有银行，政府应该如何干预贷款？”如何防范贷款风险？“。我回答说:“我们是商业银行，我们将按照商业原则行事。如果我们不符合商业银行的风险管理，我们会说“不”。面对观众疑惑的目光，我补充道，亚洲金融危机让政府意识到了干预微观经济运行的弊端。工行的ipo最终取得了巨大成功。我认为这是国际社会对中国商业银行市场化改革所取得进展的认可。

姜建清：金融业是高度风险行业想赚大钱就开银行

事实上，不仅国际社会对中国商业银行能否按照市场化原则发放贷款仍有疑虑，国内的疑虑也没有停止。那么金融资源的市场配置到底是什么呢？如何实现市场配置？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是一个重要的理论创新。它必然带来制度创新和实践创新。财政资源是稀缺资源。作为三大生产要素之一，其配置是否合理有效，决定着经济能否健康高效运行。根据经济学理论，金融资源的市场化配置是指市场参与者根据市场供求变化引起的价格变化，对金融资源进行配置、组合、再分配和重组的过程。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统计，2013年中国储蓄率超过50%，居世界第三位，中国金融资源相对丰富。因此，将有限的金融资源最有效的利用起来，更好的支持中国的经济发展，意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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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关于是否按市场配置资源存在诸多争议，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问题上:

首先，不同规模的企业获得资金的难度不同。有人认为，大型国有企业和项目可以很容易地从银行获得贷款，而民营小微企业相对难以放贷，即金融资源的配置没有按照市场化原则进行。事实上，为了社会稳定和充分就业，政府一直强烈主张银行支持小微企业。如今，一些商业银行更愿意贷款给大企业和大项目，这是一种“市场的盲目性”，是金融资源天然的逐利性和避险性的体现。大型企业经营管理相对规范稳定，融资规模大，违约率低，似乎符合银行的市场化贷款原则；然而，许多中小企业财务管理不规范，信息不足，贷款规模小，违约率高。根据企业规模对银行不良贷款率进行排序也得到同样的结果。但这种“市场导向的选择”不一定是理性的。大型企业和项目的违约率较低，但一旦违约，损失巨大，而小型和微型企业则相反；大企业和项目贷款集中，风险暴露滞后，而小微企业则相反。随着资本市场的发展，大型企业和项目的融资将被分流。此外，高风险、高收益的市场原则将促使商业银行加快向小微企业市场转型。目前，工行小微企业融资余额已达到1.9万亿元，这是市场化的必然趋势，拥有强大风险控制技术的银行可以加快步伐。只有重视安全与效益、短期与长期效益与风险的权衡，商业银行才能真正在市场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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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资源的市场配置与银行的所有权结构有关。甚至有人认为，更多的私人银行将不可避免地以更加市场化的方式配置资源。我同意中国的金融市场和金融机构的准入应该更加开放，中国金融机构的所有权应该更加多元化。然而，金融机构的所有权结构与是否按照市场配置资源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必然的。纵观上个世纪全世界的金融历史，我们可以看到千千的一万家银行已经破产，而私人银行应该是大多数。虽然一些民营银行的资本和规模相对较小，但受贷款集中度监管的影响更明显，只能支持中小企业，中小企业在民营企业中占很大比例。然而，一些地方私人银行热衷于参与大型国有企业和项目的融资，抱怨它们无法干预的不公平。这与一个又一个问题相矛盾。金融业是一个高风险行业。“你想赚大钱吗？你开了一家银行。想损失很多钱吗？你也开一家银行”。不管什么样的银行为人们所拥有，其影响力来自外部，但必须通过管理者来传递。所有者和管理者的扭曲行为会带来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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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金融微观主体都追求价值最大化，即资源配置的市场化。在市场中，价值规律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所以所有的微观机构都在追逐高额利润，这是一个理性的市场选择吗？在我国近年来的融资市场中，一些资源企业和一些房地产企业可以获得较高的利息回报，但融资的长期风险是明显的。在追求利润的过程中，利润和损失从正反两个方面影响着资源配置的选择。利润与风险的合理匹配是一个永恒的问题。在选择中，不同银行家的风险偏好决定了他们的成败。昨天和今天的低风险并不意味着明天的低风险。把鸡蛋放在今天的“低违约率和低风险率”贷款篮子里。一旦借款人的偿付能力发生变化，违约造成的巨大损失对金融机构来说是无法承受的。一些原本按照市场化配置资源的企业和项目，几年前还是牛气冲天、人头攒动，金融机构趋之若鹜；但如今，随着巨额亏损和破产，它已成为金融机构的一大苦恼。因此，在追求市场利益最大化的过程中，价值标准的长度必然成为一个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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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银行还有服务社会的功能。支持社会经济发展，稳定经济金融，强调社会责任，是否符合资源配置的市场化？对社会做出贡献，努力创造税收和利润，回馈社会，造福人民，是企业最光荣的职责。关注社会发展，牢固树立社会责任理念，将履行社会责任纳入本行发展战略，本质上是企业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的协调发展。追求建立一个有持久基础的优秀企业，成为最受尊敬的银行，短期目标不能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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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实现金融资源的市场化配置是一项系统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在金融市场化的初始过程中，充分有效的竞争不一定导致企业和消费者福利的增加；微观金融主体和投资者的行为不一定是理性的。没有必要在短期内形成市场条件下的均衡基准价格。由于我国金融总量和结构的失衡，以及市场、参与者和创新的不成熟，金融监管一直面临严峻挑战——如何避免金融监管不足和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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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要认识到市场在金融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我们需要在几个方面继续推进和完善。

一是完善市场监管和市场退出机制，促进市场参与者向理性经济人转变。市场参与者行为的市场化是实现资源配置市场化的关键。通过制度和法规约束市场参与者的战略偏好和商业行为，促使他们按照合理的市场原则合理配置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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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培养存款人和投资者的风险意识，引导资金合理流动。存款人和投资者也是重要的市场参与者，他们的行为偏好影响着金融机构资源的流动和配置。有必要通过对投资者的风险教育以及对金融机构风险披露和信息披露的监管，打破金融机构对投资和金融管理有隐性担保的错觉。在肯定网络财务管理优势的同时，也要提示产品的风险。最终，将形成一个成熟、理性的投资者群体，实现金融资源的优化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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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完善资源配置市场化的一系列基础工作。改革正在深入推进。利率和汇率的市场化就是资本价格的市场化，民营银行的批准就是金融准入的市场化，人民币的国际化就是货币流通的市场化。此外，上述金融资源配置的市场化使得金融市场的竞争和资源配置更加有效。完善存款保险制度、破产退出机制等金融安全网，降低市场参与者的道德风险，培养其风险意识，为金融资源的有效配置营造良好的市场和制度环境；促进直接融资市场发展，放宽民间资本进入条件，弥补现有金融体系的不足，进一步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和对实体经济的支持。综上所述，改善金融企业的公司治理、内部控制、风险定价和业务转型可以使微观企业实体更加动态，市场在金融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内外部环境才能真正成熟。

姜建清：金融业是高度风险行业想赚大钱就开银行

虽然市场在金融资源配置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但市场不是万能的，市场监管有时是自发的和盲目的。这一缺陷导致了西方金融史上一百年来的多次市场失灵，从郁金香泡沫和南海泡沫到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再到前几年的次贷危机。此外，金融风险的滞后增加了市场监管的难度。中西方金融史的案例多次证明，市场失灵理论和金融风险的滞后性，市场化的资源配置离不开政府的合理干预，以弥补市场缺陷，纠正市场失灵，维护市场的资源配置能力和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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