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楠：国企利润上缴不足10% 改革不到位致腐败案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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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背景下，去年12月27日，上海率先发布了《关于进一步深化上海国有资产改革和促进企业发展的意见》，拉开了新一轮地方国有企业改革的序幕。后来，在北京、重庆、江西等地召开的两次地方会议上，国有企业改革也成了代表们的热门话题。

国有企业的未来出路在哪里？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具体方案是什么？我们应该如何对待和解决国有企业的垄断和腐败？带着这些问题，《中国经济周刊》采访了国有重点大型企业监事会主席季晓楠。

目前，国有资本收益水平不到10%

作为经济体制改革的中心环节，国有企业改革方案一直备受关注。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上，“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让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和非公有制资本交叉持股，鼓励非公有制经济参与国有企业改革”，指出了下一步国有企业改革的重点。季晓楠表示，在民营资本参与国有企业改革的具体实施过程中，国家将对不同类型的国有企业进行分类研究，而不是搞一刀切。

中国经济周刊:中央政府提出加快国有企业股权多元化改革，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你认为未来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和非公有资本的持股比例是多少？

季晓楠:关于持股比例的问题，我们不能简单地一刀切。对于涉及国家安全和国民经济命脉的企业，如军工、电网、石油石化、电信、煤炭、民航、航运业等，国家一定会坚持绝对控股。对于那些保障房企业，如中国储备粮管理总公司和中国储备棉管理总公司，因为它们不是盈利的，没有经济利益，即使它们是开放的，也不会有民间资本愿意干预。因此，这类企业最终仍可能100%由国家控制。

对于一般竞争性企业，如果是国家重点骨干企业，如宝钢、鞍钢、一汽、SAIC等。，我认为国有企业的相对控股是可以维持的。毕竟，这些企业资产巨大，私人资本很难接管所有企业。

《中国经济周刊》:《决定》提出，到2020年，国有资本收益上缴财政的比例应提高到30%。这个比例是如何确定的？目前中国国有资本收益上缴比例是什么样的情况？

季晓楠:目前国有资本收益有四个等级:没有税后利润的企业比例为0；军工企业上缴比例为5%；国有企业实现一定利润的比例为10%；垄断市场的资源型企业，如中石油和中石化，支付的比例最高，为15%。据我所知，经过计算这四个齿轮的加权平均值，目前中国国有资本的收入还不到10%。

目前，国资委、财政部等相关部门正在根据不同企业的利益状况，研究提出2014年增加中央企业国有资本收益的具体实施方案。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副主任黄淑和表示，今后，根据企业改革的进程和企业效益的状况，国有资本收益上缴财政的比例将逐步提高，有区别、有步骤，到2020年最终提高到30%。

中国经济周刊: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将对国有企业实行分类管理？

季晓楠:虽然十八届三中全会没有明确提出要对国有企业实行分类管理，但《决定》已经提出要准确界定不同国有企业的职能，这表明中央政府已经接受了国有企业应当分类的思想。

国有企业并不都是营利性企业，它们也承担着很多社会责任。因此，在管理和评估中，我们应该根据其性质进行分类。

我个人认为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承担人民生活服务的公益性企业，如供水供电企业；第二类是不仅占有国家特殊资源，为国民经济发展承担必要保障，而且参与一定市场竞争的企业，如金融、石油、电信和军工企业；第三类是商业企业，它们基本上是为了盈利，处于完全竞争的领域。

打破垄断取决于渐进改革

虽然国务院在2005年和2010年提出了36条非公开条款和36条新的非公开条款，鼓励民间资本进入垄断行业，但效果并不明显。该《决定》还提出“鼓励非公有制经济参与国有企业改革”和“进一步打破行政垄断”。然而，该政策能否付诸实施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季晓楠指出，我国存在行政垄断的重要原因之一是诚信缺失，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应该继续坚持行政垄断。他说，对于垄断行业，有条件放开的要尽快放开，不能一下子完全放开的也要逐步改革。

中国经济周刊:你如何看待国有企业的垄断？在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过程中，会不会有相应的调整政策？

季晓楠:改革肯定会触及垄断行业，但我们首先要搞清楚这些垄断属于哪种类型。在中国，垄断分为自然垄断、经济垄断和行政垄断。电网、通信网络、高速公路、港口和码头都具有自然垄断的特点，所以我们不需要为了引入竞争而修建几条从北京到广州的高速铁路网？

另外，那些依靠自身合法经营占据绝对市场份额的企业属于经济垄断，这种垄断在世界各地都存在。行政垄断是中国特有的，石油、天然气、铁路、电信、航空、盐、酒、烟草等行业都是行政垄断行业。

事实上，垄断不仅是国有企业的专利，也是外资企业和民营企业在乳制品和药品方面的经济垄断。国有企业形成行业垄断的原因主要是政府授权导致的行政垄断。

在我国，行政垄断出现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诚信缺失和法律制度不完善。以盐业为例，我国已经放开了工业盐，占盐业市场份额的90%左右。对食用盐实行行政垄断的原因是，一旦放开，将会出现许多用工业盐代替食用盐的事件。如果中国人能普遍遵守法律，事实上，许多类似的行业都可以放开。

中国经济周刊:中国石油和中国石化被批评的垄断不应该属于因为害怕缺乏诚信而一直存在的垄断？

季晓楠:说到国有企业的垄断，大家肯定会想到中石油和中石化的垄断。许多专家、学者和媒体都在批评我国的原油和成品油进出口体制。中央领导知道所有这些意见，并多次召开座谈会进行讨论。但是为什么系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改变呢？这背后有两个主要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是否会出现类似中国铁矿石的情况，即人们不会因为缺乏诚信而持有一个集团，互相压低价格，甚至出售情报。

第二个担心是中石油和中石化有600万员工要承担管理费用。打破现有模式后，如何解决这些员工的问题？一旦这个世界级企业倒闭，谁能代表中国在石化行业的国际竞争中获得资源？

当然，垄断必须改变，因为只有引入竞争，我们才能最大限度地提高企业的技术水平和生产率。

对于中国的垄断行业，有条件放开的要尽快放开，不能马上放开的也要逐步改革。例如，在原油进口方面，党中央、国务院决定放开部分原油进口市场，每年新增1000万吨原油进口配额给民营企业。我认为这种渐进式改革更符合中国的国情。

不充分的改革导致国有企业腐败案件频发

对于国有企业来说，2013年是一个全力以赴的“打虎年”。据媒体统计，今年至少有31名国企高管被解雇，其中20人是集团、公司或分支机构的“最高领导人”。对此，季晓楠表示，改革不到位、产权不清、内部制衡不清是导致国有企业腐败案件频发的重要原因。加强外部监管，政企分开，将更有效地提高国有企业的监管效率。

中国经济周刊:为什么国有企业腐败案件屡禁不止？

季晓楠:近年来国有企业腐败事件频发的重要原因之一是改革不到位，产权不清，内部制衡不清。

我国政府一直非常重视对国有企业的监管。从企业内部的纪检监察、审计部门和会计部门，到外部的中央纪委、审计署、财政部专项审计、SASAC监事会、中央检查组、中央监察组等。，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有像中国这样多的国有企业监管部门和机构。

近年来，集团领导腐败案件几乎都是通过外部监督发现的。毕竟，下级主管没有勇气，他们的同事太弱，他们的上级太远。一个企业的纪检组长很难真正调查自己的董事长和党委书记。因此，在我看来，从我国的实际情况来看，加强外部监管可以更有效地提高国有企业的监管效率。

目前，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SASAC)监督委员会正在对近10年来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或被追究司法责任的案件逐一进行分析，进一步完善我国的监督体系和管理方法。

另外，我认为在国有企业实行混合所有制经济后，也将对遏制内部腐败起到一定的作用。至少其他新进入的资本正盯着高管们的一举一动，不会让他们轻易拿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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